Neko

六千字短打 写的时候很伤心 总觉得节奏过快 为啥呢 因为字少

过年了 除夕贺文（?） 欢迎捉虫

文/Neko

0.

 

几许欢与笑，多少爱和恨。

 

1.

 

王源与公司解约，三年来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粉丝从最开始的热潮变成最终的枯燥，偶尔提及他的名字，所藏震撼全都埋在心底。

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的说还在国内转为幕后，可娱乐圈再无他的半点消息；有的说已经出国深造，去读完他的大学。

 

在这以前与他要好的两位组合成员，对他的行踪依旧一无所知，他走后一年，只剩下两人的组合虽然热度不减，层叠攀升，可是组合一齐出现在镜头前的次数越来越少，慢慢的似乎只剩下一纸合约。每每采访谈及此事，得不到答案的窘状只好叫人剪掉这个问题。

 

三年后，王源仅剩下的一小部分活跃的粉丝发现他的微博，正在被逐条删除。

规律不定，有时一天删除三四条，有时两天才一条。

 

说到底，最后那个微博账号就变成了王源自己的日常微博，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发微博不再给助理过目，不为给任何人看的随心所欲。王俊凯会在他卖蠢的文章下面点一个赞，王源看到了就再回一个，当时大势的cp饭们看他俩每天赞来赞去的觉得颇有深意，可谁都不以为然。

 

在王源走后的组合的第一个发布会，在重庆，无数闪光指向他们形影单只的队长。他们已经成年，又涉足稍有闪失全盘皆输的地方，早该甩掉轻狂隐藏锋芒，可王俊凯却全然不顾的愤然离场。

各路娱记目光灼灼，言辞凿凿，字里行间暗藏尖利的刺；从前到现在，他们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清晰的站在人们眼前。他确实不比千玺冷静，也不比王源有条理，他更喜欢行动做事，所以无力招架攒满怒火。

 

事后王俊凯对此的解释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要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去。

答，你的最脆弱已经走了，走的干脆利落。

王俊凯笑说，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从小到大。

 

 

-今天又和小凯去吃小面了[笑脸][笑脸]

附图是正低头的玩手机的王俊凯，他和王俊凯的面前都摆着一碗红热的面。图中王俊凯睫毛之长被照的一清二楚，手机柔光将人照的更加温温吞吞，当时已是黄昏暮色，人的周身都被渲染模糊。

 

近期在低迷的饭圈里有一个账号异常火热，关注数量日日不减，他会备份王源所有的微博，然后对照着，发布每天王源删除的微博。

 

“老王老王我们去吃小面。”王源兴致勃勃的穿戴好衣服，编辑了一条短信给王俊凯发过去。

“你还要不要复习了？”然后一桶冷水浇下来。

他仍然越挫越勇，：“去吧去吧，我自己去也没啥子意思的。”

“也是哦，你总是被围攻的。”

说的好像你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一样。于是他俩果真一起被围攻了，王源那条微博发出去之后就发现了有一些女粉丝在不远处偷拍，王俊凯拉起王源扔下刚吃了几口的面迅速离场，在不可控制前。

 

结果还是无法避免的被追了一段路，在稍清冷的晚风中疾走的欢畅。

 

那时王源进入高三下半期，档期全停，虽然没有像别人那样刷题背书到天昏地暗，但也不是以前成天喊着那种我是学霸的人了。

王源发了一条微博，简直就是久别重逢之后的狂欢：学霸这种东西简直可以分裂成新物种了。

王俊凯几乎秒转：哦？多谢夸奖。

那条微博三四天热度不止，被轮了好几百万。

 

今天王源删掉的就是这一条。

王俊凯转发的这一条并不太久远，他发布的东西比较少，翻个几页就翻到了，他尽是调笑话语的下面，出现了一行字。

 

——抱歉，此微博已被作者删除。

 

 

王源销声匿迹，杳无音信，王俊凯对此还有些恍惚。不知是指精神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他对王源的认知依旧鲜活，像永不停息的心跳，总是充满着血色。

他会想起很多很多事情，几乎是不可逃脱一般的。比如和他参加过的无数个彩排，录过的无数个节目，他站在自己旁边双手握着话筒，眼睛里盛满了无法溢出的笑容；比如以前每个寒暑假集训的时候，王源有点低落的一次又一次坐下，因为他又嘲笑了他的舞技。

 

之类的。

可他最终只是想到，夏天，夜晚，再灯火通明也点不满整个黑色的幕布，他和王源总是将热情蒸发成汗水，度过每一个无度且乏善可陈的昏庸燥热的夏夜。

 

曾经会有人在说，王俊凯你要等到源源十八岁。他虽然没等到，但终究不算是一种辜负。

 

以前总是觉得王源离自己很近，但如果非要去触碰，他又会变得很远。然后他就学会一种期满自己的方法，眼神飘忽不定，手下却很明确，坚韧又用力的达到目标，在王源投来疑惑的时候，又回给他一种“不对，是你自作多情”的眼神。

 

这算是一种只能对自己说的恶趣味，且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他就是比较喜欢王源无法思考的混沌模样。

 

那天他穿白衬衫黑长裤。他的确很少这么穿，上一回还是在很久之前的自制短剧中，衬得肤色白又亮，记忆清晰的，王源穿着那身衣服推了自己一把。

王俊凯承认王源撩拨人一把好手，尤其是对自己，特别受用。

 

他压抑着嗓音：“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王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风又清凉又温柔，鼓动衣衫和心跳。然后突然间距离只剩下咫尺，王源拉过王俊凯，指尖有些颤抖的，王俊凯需要微微俯下身，和他抵着脑袋，隔着黑色柔软发丝。

 

剩下的就不需要王源来做。王俊凯一口咬住王源淡粉色的嘴唇，在空无一人的深夜街道只剩下他炽热的心情和王源面色酡红的回应。

 

这不是浅尝辄止的东西，爱像含笑饮毒酒。

 

 

2.

 

-大家还记得这个吗？

附图王源笑意盈盈，王俊凯闭着眼睛靠在王源旁边，头发有些毛毛躁躁的，但细碎的刘海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看起来已经熟睡了。

 

似乎有发人深省的功效，一下子就想到了多年以前王俊凯刚下飞机，就跑到王源的房间蹑手蹑脚的悄悄排了照片，正思索着配什么文字的时候，又好像欲盖弥彰一样跑到隔壁千玺房间，发现对方还没睡，威逼利诱之下又拍了一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俊凯胆敢把他的睡颜爆出来，他就要还回去啊，虽然时间有点长，但还是很有骨气的。

王源这么想着，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将还未撤离床边的人直接拉倒自己身上。

 

“不是说赶通告已经很累了吗？”

“完全没看出来啊。”

 

五官，他长得越来越精致，气息都渗透出诱人的甜美，在王俊凯深邃的目光里被拆吃入腹，第二天正午他才浑身酸痛无力的在酒店醒来。

 

那个账号今天发布了这条微博，后面跟着一个括号，两个落泪的表情。

次数没有规律，也不受时间线的限制，删除的轨迹总是很凌乱。

 

也就是在现在，王俊凯终于找到了一些王源还存留在世的证据。他的账号密码除了王源有，剩下的就是自己，他看着那个数字一天一天的减少，心中和口中都是说不出来尝不出来的滋味，但好歹他还活着，还在行动。

 

王俊凯的私人邮箱里突然收到了一个新邮件，来着的ID只是一串乱码英文。

——确定在国外，有人拍到他了。

 

王俊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回了过去：这还用你说啊。

只是在国外干什么。

——能对你可爱的手下好点吗？！

——可爱？

 

这是从前他用来形容王源，王源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以前锋芒不减，王源总是在一切采访中语不惊人死不休，彻底贯彻落实了天蝎座战略方针，处事不变波澜不惊。

他会以为确定关系后就一直平静的过下去，没人决定公开，没人为不公开感到丝毫不满。

 

有一段时间里粉丝寄到公司的王源的礼物，他都会带回合租的宿舍，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再把房间的门锁锁好。王俊凯还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宿舍的那个钥匙孔不是假的。

他又一次偷拿了钥匙，在王源不在的时候推门进去。

 

结果那些礼物有好有坏，用近乎极端鲜红的字眼和字体，描摹着他心中愈不合的伤口。

可能这不算是导火索，而是最后的炸弹。

 

 

之后的日子他们无数次激烈的争吵，完全围绕着王源说，分开，而他说，我他妈做不到。企图用一场狂躁的情爱抚平褶皱的心，然后发觉无法用任何一种方式使他们真正冷静下来。

 

情至深处时可用缘分抒发爱意，两看相厌时可用缘分当做借口，讲的热情又真诚。还好人懂得，却不以为然。

 

分开后偶尔王俊凯会想，他可是王源啊。王源。名字只是代号，足以让人将它熟记于心，刻在脑海里的骇世万点青。

渐渐的把泪水硬塞回心中的发闷的刺痛熟记于心。

 

最后迎来王源与他不发一言的真正别离。

 

 

-情绪低落……

后来的王源已经很少在微博里发自拍了，多数是物事的图片，剩下的就是王俊凯的图片，正脸很少，偶尔是半个脸颊，偶尔是突然进入镜头的发梢。

文字除了日常，多半就是无意义的枯燥言语，连工作上的事情也不肯再说一句。

 

这条微博当时一出，没人知道到底除了什么事情，评论下面一派风平浪静的安慰。

 

当时王源喝的醉醺醺的，王俊凯回家之后在自己卧室里的浴室里面找到了他。他们当时的关系已经近乎分崩离析，王俊凯站在门边看着浴缸里穿戴整齐的人，许久都没说一句话，最后王源自己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步履蹒跚的回了自己卧室。

 

“我走错了。”

发昏的脑子错把习惯当成绝对，一时间告别这种坏做法，他舍不得。

在岁月情长的日子里，友情爱情难以分辨，真相假象信以为真。

 

 

接近年关，王俊凯和易烊千玺总算是以组合的名义出席了一些活动，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千玺不知为什么一脸自信的拍拍王俊凯的肩膀，邀请王俊凯去看千玺朋友邀请他自己的电影首映。

王俊凯歪歪头：“什么来头？”

“去了就知道。”千玺浅笑着，有两个深深地梨涡。

 

来的人很少，座位却排的很密，人流全部稀疏的坐下。虽说是重磅打造，从导演到演员无一不是大牌，可剧情着实是有些不敢恭维，一场下来叫人觉得筋疲力竭，看个电影比打仗累不少。

 

千玺借个由头出去打了个电话，好长时间都没再回来。电影快放映结束，王俊凯也打算悄然撤离的时候，硬生生的被定住在那里。

片尾曲在有些漫长的片花之后，第一句就是透心的清凉薄荷音。

 

一扫先前的消沉，穿透皮肤内脏的熟悉声音使王俊凯有好几秒的，被刺痛的生理现象，在胸口的部位，随即可以听到很大声音的快速心跳。

他听到最后，看完演出表，上面没有王源的名字，只是在演唱的位置写上了一个英文。

Roy。

 

是他。

 

——确定在国外，有人拍到他了。

“他还在工作吗？”

——嗯，接的工作很少，这回好像是为了某个电影唱片尾曲的。

 

 

-我回来了。

附图是重庆的机场。这个微博终究不在那个总是发布王源删除掉的微博的账号中出现，而是王源本尊。

 

而那个一直在自己关注账号中消失太久的人，在他百无聊赖的刷新微博的下一秒，出现在第一顺位。用户名一改三年的字眼，写了一个白底黑子大大的Roy。

很难说感觉，他跑了，王俊凯也没真正的伸手去抓回来。

 

深呼吸一口气，王源早已取消对他的关注，所以他的更新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被他看到吧。

——别来无恙，你在心上。

他在想，

三年之痛七年之痒，十年是人生。

 

 

3.

 

很早以前，王俊凯邮箱里就有了一封经纪人发来的邮件，询问春晚节目的安排。王俊凯回的非常不知所以，告诉经纪人全部推掉，借口就说几个月前已被预约，所有的都这么说。

于是除夕这天他闲了下来。传统习惯不看春晚的他只好在夜深了后出去瞎转悠，从前这事都是他和王源一起做的，不知疲倦的乐在其中，压马路。

 

气温跌破，子时未到的时候街道上少有行人，从前他和王源家离得很近，和现在他住的地方，步行也需要上坡下坡的半个多小时，已经变成了旧街区。

 

上空挂起成排的灯笼，街角的几家面馆开着，延伸出来的铁管子不停冒着热气，还有一家货物摆了好几排，一看就是无证售卖烟花的摊子，有个穿明亮色彩羽绒外套的人，围着厚厚的围巾，抱着一大堆烟火。

 

多年以前王俊凯问王源：“你在大街上动过心吗？”

王源回答说：“没有。”

王俊凯说：“那我也没有。”

 

这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碰到你。为什么你走了我不去找呢，这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会回来的。

 

此时背景可以响起清脆的一声敲击，就像夜里一瞬间亮起的路灯，灯丝闪烁着是你眨了好几下的眼睛，你的眼睛很好看，里面是星辰大海。

 

他就抱着那些烟花一动不动的看着王俊凯，摊主给他找钱，他愣了好一会才转身接过来。

这时候王俊凯脑海闪过很多东西。曾经他想过去国外找他，在异国他乡的建筑下看到王源久违的面孔；还有就是要不要现在过去抱住他。王俊凯在尽力找一个借口，不是为了应付当下的场面，而是为了应付自己。

 

最后转身，走。

 

如果王源会和他开口说话，他一定会生气的抓着他的领子问他凭什么一声不响的走掉。然后非常清晰的具象化出来，近距离的看着王源的脸，会发现他长高了。

 

肯定没有一个人生活里都是爱情吧。它能带来很多东西，开心亦或者悲伤，那些东西才能长久的充斥。

 

 

-我们还有一个很长很长的约定。

今天王源删除的是这条。

 

“王俊凯，你看到了吗，广场上有人放烟花。”

王俊凯一打开微信界面就看到了王源发的这句语音，有满溢的兴奋情绪：“当然了，我家离广场很近啊。”

“今天是啥日子啊？”

“不知道，你喜欢这种东西吗……不都是女孩子才喜欢的。”

王源心中腹诽，女孩子是啥，你还知道吗？

“好看，我喜欢，咋样！”等了好久王俊凯都没再回复，王源看了一眼时间，准备穿外套下楼找王俊凯。

结果路上边走边觉得不对劲，他是不是和王俊凯在一起玩的时间太多了，眼看着还有一个街区到他家，硬生生转了个弯，旁边买了个烤肠就往回走。

 

边走边打开微信，王俊凯一条回复躺在里面，“那来我这，放烟花”。

嘶，烤肠有些烫。

 

 

王源其实是最先看到了厚重大衣下面修长的双腿。这年头的路人，长相漂亮身段好的着实少的可怜，像王俊凯这样的，回头率高且过目不忘。接着才看到了王俊凯早已定定望着他的眼神。

王俊凯鼻梁上架了一个黑框眼镜，还是好久之前他就近视了，只是因为节目一直都在使用隐形眼镜。在光影投射之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低垂着，即使离的很远，还是感受到了无处可逃的陌生感。

 

他抱着烟花不知所措，直到摊主戳戳他的胳膊，递给他找好的钱。王俊凯同时转过身去，疾步离开。

忘记要塑料袋，他追上去。

“王俊凯——”这个名字上回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几年前的事情了。王俊凯总是在某些时候一直求着他叫他的名字，不是小凯，也不是老王。

  

王俊凯兀的停住，急速转身，而王源的脚步还来不及停，差点就撞到他，王俊凯扯过他的衣领怒视着。

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说想问，但只字未语。王源眨了眨眼睛，心中像有了决堤的洪流。

“一起放烟花？”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下一秒嘴唇就被擒住，对方带着不可抗力的强迫逼来。

-你要放弃吗？你猜？你猜我猜不猜？

 

在深秋某个清晨，王俊凯递给王源一条糟乱的围巾。王源接过来一下子就乐了：“这么有个性，是你的眼光。”

王俊凯却一下子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不想要就算了。”手上作势要一把扯回来。

“不不不……”王源握着围巾的手往后面藏，“这你自己织的吧。”挑了挑眉。

“你咋个知道的哦。”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王俊凯一脸的挫败。

“前两天我听到你和千玺通电话了，你还问他怎么织…诶你说千玺都全能到这份上了，以后他嫁了肯定是个人妻。”

王俊凯看着王源把不管是针脚还是颜色都搭配的困乱不堪的围巾叠好，又弄乱，又叠好。

“他为了给楠楠织才学的。”

 

“噢噢……”王源眼睛转了转，“千玺是楠楠哥哥，你是我谁啊。”

“我也是你哥哥啊，宝宝。”

 

-好吧，我放弃。

王源以为他会问他什么，在被夺取的呼吸重回之后。为什么走了？去哪了？你做这些事倒底有没有想过我？之类的，他甚至已经料想王俊凯皱起的眉头和令人心痛的神情。

可王俊凯只是问他，为什么回来了。

 

被拥在他人怀中，而他的气味已经不再熟悉了。王源被问的有些发懵，对方伸出手来摩挲他的发顶。

“我还喜欢你，很意外吧。”他说。

 

故事讲了六千字，终于讲到后来事。

 

 

后来王俊凯用王源的手机登上了他的微博，他发的最后一条微博依旧是那四个字，我回来了。

发现草稿箱里保存着很多没有发出去的文本。比如“到达新家”配了一张装潢欧式的房间局部图；比如几张异国街道，满目琳琅；比如王源自己写的歌词，他从小字体凌厉而大，总想把整张纸都占掉。

 

王源在屋外喊他：“小凯，出来吃饭。”

王俊凯笑说：“就来。”

 

有一张是用美术笔写出来的，两个字，狂潮。

 

几许欢与笑，多少爱和恨。

那狂潮卷起，灿烂又缤纷。

END

新年快乐 love u